文/陳田
「枯燥乏味、平淡無奇、老生長談、長篇大論」是司馬文武對台灣報社社論最深刻的感受…… |
「社論就像人的眉毛,一個人沒有眉毛怎麼看都覺得怪怪的,但有了眉毛卻又不知道有什麼用。」
在資深新聞工作者、現任台灣日報發行人司馬文武(江春男)的眼裡,文字的影響力是累積出來的,單獨一、二篇文章沒有什麼價值,他覺得社論的價值沒有那麼大。
自己寫社論,也寫方塊短評,司馬不否認好文章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力,但強調我們不能過度迷信文字魔力。他認為社論從來就不是好文章,原因是社論深受格式化所限,常常寫得長篇大論、正經八百,但卻很少人去看。
認真的社論如鳳毛麟角
「枯燥乏味、平淡無奇、老生長談、長篇大論」是司馬文武對台灣報社社論最深刻的感受。他說中國式的社論深受古代科舉考試輿論天下、針砭時事的「策論」所影響,但一篇好的策論除了必須有深入見的,也要深厚的文學底子;問題是現在各報社社論執筆者文筆好的非常少,也很少人認真在寫,真正有文采的更如鳳毛麟角。
「在報紙三大張時代,社論較重要,也較受重視。」司馬文武說當時時處戒嚴,記者沒有什麼觀點,有些社論的確很不錯,社論主筆也受到一定程度的重視,地位頗高。不過那時候寫社論可要處處小心、字斟句酌,因為稍一不慎可能就得挨刮,甚至鎯鐺入獄。
長年對新聞媒體的參與及觀察,司馬文武覺得絕大多數報紙都不重視社論,過去因為是寫給「上面」的人看,有心的報老闆若要提諫言,多少還會謹慎委婉、用心經營;解嚴後社論的功能轉換為表達民眾心聲,或至少主觀上認為具有民意代表性。
寫文章要像切西瓜
「在國外,不管是歐美或日本,社論通常簡潔有力,最多六、七段就結束了,但我們的社論深受文化遺毒,又臭又長。」司馬說,寫文章要像切西瓜一樣,一刀切下去就直接講道理。但這是假設執筆人對新聞事件很了解,而且掌握度很高。
他舉日本為例,日本幾個大報都有找名人寫隨筆,主題涵蓋文學、歷史、生活、健康…各種主題都有,而且是以文學寫法講道理,每每對讀者及社會產生極大的啟發和思考刺激。
儘管眉毛的作用有限,司馬仍強調眉毛如果擺對位置,會有不一樣的效果,至少可以改變形象和容貌。他認為社論如果要代表一個報社的立場,主筆群應該定期召開討論會議,就國家大事和重大議題整合內部意見,取得基本共識,社論才能達到效果。社論格式也應該徹底改變,文字不要太長,要簡單明瞭,最重要一定要有趣味,尤其應該拋棄中國傳統「作文章」的觀念,把道理講得輕鬆、自在。 (作者為資深新聞工作者) {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