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濱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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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 年前，台北市勞工局長鄭村棋宣布自立事件落幕時，許多人就認為沒那麼簡單。果不其然，在三月底自立經營權再度易主，而在這整個易主的過程背後，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暗潮洶湧的秘辛。 江道生入主自立生變，最大的轉折點應從三月二十五日召開董事會談起。張慶忠指稱，當初陳政忠有意脫手自立報系，身為好友的他因此代為接洽買主，江道生向張表達強烈意願後，雙方便以各自持股一半的方式入主自立。雖然江道生對外聲稱，張慶忠曾與其達成共識，由江主導經營權、人事權，張則一律不過問。 但是，三月二十五日，局勢卻出現大逆轉，據了解，三月二十五日當天，全新的經營團隊召開首次董事會，張慶忠對江道生人馬在進駐報社近二十天，竟然提不出財務報表大感不解，尤其江派人馬擁有董事會十五席的席次，而張只擁有區區十席，既然是對等投資，這樣的落差令張慶忠十分不滿。一來張慶忠覺得未受尊重，二來也自覺很像花錢的冤大頭，因此萌生「不玩了」的退股念頭。 不過，外界盛傳江道生的財務狀況與陳政忠半斤八兩，都是以債養債、五鬼搬運法及財務槓桿的箇中高手，並沒有像報章媒體披露的那般風光，而張慶忠可以說是江道生的頭號大金主，江道生過去經常向張調頭寸。有了這層關係，就不難了解當初雙方何以共同入主自立了。 當張表明退股意願，江自然吃不下來另外一半股份，於是僵持不下的雙方就此展開冗長的談判拉踞戰。江既然無力吃下股份，張索性提出自己當老闆的構想，經過幾番折衝，江道生退出經營團隊，由張慶忠悉數購入其股份，接手自立經營權。 至此，經營權再度易主，由於社長周天瑞是獲江道生挖角、重用，才辭去超視總裁一職，跳槽自立擔任社長，江道生的退出，讓周天瑞的地位十分尷尬、去留也備受矚目。就在一切成定局時，周天瑞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離開自立，留給員工們的是一陣錯愕，和一封聲稱自己被打壓的告別信函。 據了解，江道生所引進以周天瑞為主的管理階層，入主之初即對外放話表示，自立素行不良、品格操守有瑕疵的記者佔了一半以上，他將揮大刀整頓一番，周天瑞原先規劃現有近四百名員工中，將資遣二百五十人。 不過，周天瑞口袋中的空降愛將，在新聞圈中也多是毀譽參半，而且個個身價不凡，有人甚至叫價年薪三百萬，其餘平均月薪也都在十幾萬之譜。照這樣算來，周天瑞果真引進這批他口中所謂的「菁英」，自立每個月光是人事費用就十分驚人。 張慶忠入主後赫然發現，陳政忠及江道生留下一筆筆爛帳，雖然當初已有心理準備，結果還是超乎想像。首先，張慶忠發現周天瑞規劃的編輯部重臣尚未佈達，就以考察名義赴美國、 香港兩地分別視察USA Today 及蘋果日報，短短幾天一行人就花了二百多萬，這筆錢當然是報自立公帳。 另外，張慶忠也發現，雖然江道生當初考量到自立位於濟南路的辦公大樓已被陳政忠三胎貸款，每個月光是利息就高達三百萬。因此有意賣掉這棟坐落於黃金地段的物業，搬到江道生位於東興街的中農科技總部。經深入了解後才發現，原來自立必須向中農科技承租辦公樓層，每月還得繳交四百五十萬元租金。 這筆爛帳愈扯愈令人不忍卒睹，也益發令人難以置信，像陳政忠過去競選台北市議員時，就曾經拿二千萬的廣告回饋選民，這筆錢又是一個大洞。除此之外，更有許多人謀不臧的事，有員工為賺取佣金，黑吃黑吃掉報份，再灌水謊報報份，金額竟多達三千四百萬，一筆筆爛帳，無一不令人咋舌。 外界對張慶忠的印象多半停留在忠厚、老實上，接手自立後，更有人認為張家此舉無異是跳火坑。因為張慶忠每天一張開眼，就是要付錢、付錢，有太多的破洞要補，太多的爛攤子要收。自立雖然擁有光榮的歷史，不可諱言的，自立也有太多的包袱，張慶忠也心知肚明，橫阻在張慶忠眼前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黑洞，如何填平？何時填平？恐怕連張慶忠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面對這份張慶忠口中「從小看到大的報紙」，張慶忠有深厚的感情，但是感情不能當飯吃，感情也不能付每個月多達三百萬元的貸款利息，感情也不能讓自立財務收支平衡。因此張慶忠如何讓自立振衰起敝、開啟新局，對他來說，在在挑戰他的能力，也成為最最艱鉅的「不可能的任務」。（作者為媒體工作者） {M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