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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放大鏡】公視１歲

如果在乎公視不如集體監督

────公眾媒體與收視率的迷思

文／余倫慈

五月份，公視終於因應民意不滿的聲浪，做出開播以來的第一波變革，在一次董事會即將為所有一級主管作出考評的前後，分別有總經理廖蒼松，副總經理朱全斌和管理部代經理蕭體勇請辭獲准。
　要談談其背後隱含的意義，首先應體念公視在台灣電視戰國時代創業的艱辛，但也更要相信，拿著納稅人的錢做事的機構，與其相信人為的或自制的力量，還是相信集體的監督吧。
開播前官僚　開播後亂了手腳
　公視開播前台內的官僚文化與預算使用，有識者都知道，十足就是公家機關。拍戲可慢慢拍,預算可從寬列，資源不必搶，花錢不講價，講個「人性化」的理由，是因為年年沒有播出的必要，年年卻有把預算用完的壓力；講個嚴肅點,當然是人謀不臧。
　一日開播，全台惶惶，新舊員工或體認這個飯碗保住不易；或了解預算逐年遞減；或自知三年後可能要看立法院臉色，被迫走人；奈何養尊處優慣矣，由奢入儉難哉；節目的直間接成本一樣超高；應付上檔壓力弄成一團亂；前半年所有自製或委製的節目，看不出有什麼特色，能留下深刻印象的也絕少，比諸PBS或NHK，至少如此。
　這是公視先天不足,但後天環境確實不好。歐洲的公共電視五、六十年前在絕對壟斷的法律保護下立足，美國的公共電視已經過三十多年的歷史。台灣的公視一成立就要和八，九十個頻道搶觀眾，而且在節目口味不能和它們一樣下重新摸索觀眾潛力，培養觀眾品味，發掘分眾喜好，窘狀不難想見。
開創性不足　壓力紛至沓來
　面臨這樣的期待，公視雖請來實務長才廖蒼松，奈何在商業台以廣告為單一邏輯的運作容易，在公視要建構公共領域及精質媒體的實踐藍圖則不然。廖蒼松在公視盡心盡力，人格之正直謙沖受到極多同仁的愛戴；但事業守成的人才，和事業開創的人才，由來有所不同。他終於在接連幾次來自立委對公視的不滿聲浪後，主動請辭，董事會迅即通過。
　廖蒼松未被董事會滿意的，不能統合與規劃是其一，但更重要的是不能改革。在去年一個月內倉促成軍的公視一級主管團隊，缺乏電視經驗者有之，以力之未逮而尸其位者有之，資歷與實際負責業務完全無關者有之，空有實務但完全難以體察社會脈動者有之.......創業唯艱，但總要看得到進步的希望，唯由上組合而成的公視經營團隊，可以讓公視維持三年，但恐難期於開創新局。
　因為，什麼樣的主管就帶來什麼樣的人事格局，揆諸公視所作的節目，論創意激不起品頭論足的火花，論觀點引不起各方撻伐的興趣，固然可以看到涓滴的進步，但難以匯流成評估規劃後所塑造的的視野或形象。
管理效率不彰　撤換一級主管
　這樣的團隊運作，董事會的印象是深刻的，何況，開播一年，拿不出組織架構，拿不出經營方略,拿不到運作基本流程．．．．．這些都和公視原有的行政官僚文化，薪資結構偏高，組織架構失衡等問題有關。問題環環相扣，根本理由則一：不思改革。
　到三,四月以來,部分曾為公視法通過盡過心力的立委終於當面或為文批評公視，包括收視率在所有頻道中名列倒數，理效率不彰，播出的節目沒有特色等；而在下年度立法院審查預算前，包括董事長吳豐山等部分一級主管終於在公聽會中面對國會，承諾提高收視率，及必要時撤換一級人事主管。
　據聞，廖蒼松此時已萌生去意。終於在五月中的董事會中，請辭案得到通過,董事會並決議執行副總李永得代理總經理。隨後，管理部代經理蕭體勇和另一名副總朱全斌也在明示，暗示下請辭。
　少了三位重要主管後的公視，其運作並沒受到什麼影響，不過公視以一年的時間作出這樣的變革，倒讓我們看到了社會集體監督對公視的積極意義。因為不管是董事會，或一級主管，在與事時都不難覺察出推動公視的環節問題何在，但自董事長以降，仍盛行著一些公開的說法，例如「這些都是以前就留下來的,我能怎麼辦」，「給出去的不能要回來，以及中國人說到減人薪水就傷和氣」云云。
　給出去薪水不能調整，給出去的工作就更不能換人了。不管是上焉者的責任政治，或下焉者的劣幣驅逐良幣，在人情的社會裏，菁英文化的結構中，以後大家都會碰到面，難免互有所求。一旦經費不是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來，就少了得罪人的動力。
集體監督　對公視是股助力
　社會的監督對公視的重要，就在最近還有一個例子。原來沒有廣告壓力，卻有節目精緻要求的公視，一直有公視的存在不是由收視率來認定的聲音，除了「曲高和寡」的迷思,更重要的是自我保護主義和本位主義，認為SRT數字是廣告掛帥的機構才有用，是商業怪獸吞噬台灣媒體環境後的產物，其流弊，就是公視的營運方針或走向在幾個人的自由心證之中，社會需要什麼樣的公視節目，以自己的經歷和認知揣度可也。
　而在三、四月外界批評公視收視率太低後，有關公視需不需要收視率的問題，一時成為輿論小小的焦點，批評立委膚淺者有之，批評公視者有之，結果是真理愈辯愈明，公視已有人對SRT收視率如何看待及修正以適用公視節目提出見解,而目前針對分眾或目前的艱難環境自定收視標準，已成為營運共識。
　創業維艱，社會如果真的在乎公視，與其相信人為之力，不如相信集體監督，尤其在人才和內部文化塑造上，要採取較乎有營運和競爭壓力的媒體更高的標準，公視才有往前的力量，或期待能奠定長久發展的基礎。（作者為媒體工作者） {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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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乎公視 不如集體監督

如果在乎公視不如集體監督